洱海札记
导读: 喜马拉雅山雪怪云南大理的火把节,人们手持小火把,围绕竖在村寨中心的巨型火把,载歌载舞,尽情欢乐,预祝五谷丰登、六畜兴旺。火把成排成捆地摆在市场边,小到一米,高到一丈,是用速生材质的整棵小树做成的,把树…
喜马拉雅山雪怪
云南大理的火把节,人们手持小火把,围绕竖在村寨中心的巨型火把,载歌载舞,尽情欢乐,预祝五谷丰登、六畜兴旺。
火把成排成捆地摆在市场边,小到一米,高到一丈,是用速生材质的整棵小树做成的,把树身切开分瓣又捆扎紧,顶部削尖,像一根大铅笔,外地人看了,揣测不出派什么用场,直到8月12号,在村头或者四方街上,等那高高的火把点燃了,人们才明白这些“大铅笔”的用途。
紫薇,不知为什么会成为香火竹磬、念诵祝祷的背景。所到之处,本主庙里,都会看到紫薇。浅色的花开在屋顶长着青草的殿廊下,将神庙惯有的阴气扫淡了几分,灰白裸露的树干,又因为有类似藤本的苍老和坚韧,与柏这样高大的植物相邻也很般配。大殿无论新旧,殿前的紫薇都有些年头,晴日,气韵明快,雨天,氤氲在雨雾中的花,又显得沉静、肃穆。
才村的本主庙不止一个,7月下旬,村里的大妈大婶,从六十到八十,都聚集在文昌宫,她们出钱出米置办灯油香烛、供饭果品,敲着木鱼铃铛连唱三天,是为“莲池会”。文昌宫是有名字的,叫作寺。洱海边上,面对着一个浮藻满布的水湾,才村还有一个洱水祠,最早建于隋唐,的是一位“为民除害,救劫有功者”,洱水祠这天也在举办“莲池会”,香烟缭绕,果盘饭蔬等五颜六色……本主来源于最古老的原始教,从此可见一斑,莲池会应该属于丰收祭祀之一种。像才村这样的大村,土地庙、文昌宫、洱水神祠等是分开设立的,大部分村落,都设在一个庙里,即使分开设立,也都着不止一尊神祗。
大理古城上,文化馆里有两棵老紫薇。文化馆以前是文庙,图书馆建在院内,从方位看应该是建在正殿遗址上的。我借过一本《云南经济作物》,借书要有借书证,押金好办,可还要两张照片。附近没看到馆,就借这么一本书……馆员看我是游客,见我为难,想了想,说要么你就押50元在这里吧。我自然很高兴,但也没忘了向他要个收据。他说,不必,我交代一下就好。这能行吗?我嘀咕。人家给了我方便,我倒较真起来——可不要收据也不行呀!我正在私下里作之思,他想了想,说,好吧,你不放心的话,我就给你写个条子……他一边说,一边在一个小纸片上写名和押金交给我。
直到一个月后,要走了,去还书,碰到另一个馆员,刚把书放在柜台上,她说,哦,知道,知道,接过小纸片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收了书,将50元给了我,那50元是一张新币,递到我手里之前,就像当初收去时一样,夹在左边抽屉的一个本子里。
从大院子村出来,过了大丽,沿着主人家下田的这条走下去,心想,向着正东,向着村庄走,总能走到洱海边。这条是由拳头大的卵石铺成的,走起来硌脚,但是谁有心思去顾及脚下?边的白杨树,偶尔有那么一两颗枯死了,枯黄的枝叶在天空和田野陪衬下,倒显得十分特别,反而成了风景最抢眼的那一笔。边的艾蒿、田里的薄荷都散发着特殊的气味,与其他植物散发出的氧气混合在一起,刺激着人的神经。蒲公英开着黄花、撑着硕大的花球,长得十分健壮。这条卵石的尽头,横着一条南北向的小公,沿着向北一段,口竖着一块大石头,上写“小邑庄”。
四方街是白族村落的特点,村中主要巷道都汇聚于此,形成一个方形小广场,是以往议事、闲暇聊天的所在。沿着四方街广场边上一条小巷,走到一所小学校门口,再往前走,看到一个大照壁,像是新修起来的,照壁前一棵树冠阔大的榕树,过了这个照壁,就没有人家了。正在杂草丛生的小上迟疑,眼前一亮,洱海即在眼前。
海水在傍晚的天光下呈现出深邃透明的青色,送来哗啦——哗啦——忽高忽低的唱诵,这唱诵与吹动青草和细枝的晚风混响着,令人感到灵魂似要脱离的紧迫。这条小是伸向海里的旧栈道,越来越窄,窄到消失,不远处水中立着几只弯曲的木桩,大概是系缆绳用的。一个女人和女儿在水边淘洗衣服,她的头发被海风吹起来盖住了眼睛,用湿淋淋的手拨弄开,友好地向我指,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,旁边的女儿十多岁,皮肤很白。瓦砾丛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噙着一根烟,将晒着的渔网往回收。另有两个男孩,十二三岁模样,坐在水边发呆。正值暑假,有很长的日子要打发呢。
小邑庄通往才村的街上有一个砖木结构的古城楼,上写四个大字“里有仁风“,城楼上下两层,下面有门,上着锁,久未打开。旁边有个磨房,三个村人在里面磨玉米,电磨的声音很大。我打听那个城楼,他们说以前是庙,下面也走人,这样前后都有门直通道的“庙”,是第一次看到。
苍山的美,远看足以让人陶醉……从下关往上关方向,沿着海东一直到洱源,再从海西返回,环绕着洱海,苍山一直在视线中。在海东,隔蓝色的洱海远眺苍山,在海西,背靠苍山远观洱海,感叹造化神功,造就如此默契的山与水。
苍山南北绵延几十里,十九坐山峰十八条溪,坐西朝东俯瞰着洱海和山海之间的广袤田野,天晴的日子,云雾缠绕在半山腰,那样的姿态无法形容,任何形容都显得生硬。
苍山的草木是受的,尤其是松树。所以,因为火把节受伤的松树越来越少了。火把节到了,要松油。人们把松树身上饱含松油的部分取出来烘干,粉碎成为锯末往火苗上撒以助火势。火把节在八月中旬,提前半个月,商贩们已经开始出售火具、油粉和纸扎。火把成排成捆地摆在市场边,小到一米,高到一丈,是用速生材质的整棵小树做成的,把树身切开分瓣又捆扎紧,顶部削尖,像一根大铅笔,外地人看了,揣测不出派什么用场,直到8月12号,在村头或者四方街上,等那高高的火把点燃了,人们才明白这些“大铅笔”的用途。
小杨早就催着家人准备了,我也送他了一只一米高的火把。据主人说,小时候这个节日特别热闹,全村壮年男子都聚集村口扎火把,火把点着以后,全村男女老少都去观看,谁抢到最的那一只,就举着燃烧的火把跑回家去,村人们也追赶着到他家里祝贺,说些吉利话,吃些花生饵块,讨个口彩。我专门留下来过火把节,主人当天下午就出去扎火把了,等我去看时,十多米高的火把已经竖起来,用竹子、小松枝捆扎着往上长,插满了纸旗彩带和花果,最高处有一只大火把,可惜点火的时候我正巧不在,不知那样高处到底是怎样点燃的。村人去了不少,大妈和孩子居多,大妈们背着手、远远看着。小杨由女主人领着,夹杂在孩子们中间,从大火把上引燃了他的小火把,烧完之后从火上踏过去,算是为一家人讨了吉利。但大人们都淡淡的,除了大妈们,火一燃尽就回家忙着干活去了。小杨的奶奶领我到附近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看更大的火把,有二十多米高,用绳索拉向地面固定。
在酒店,“共度火把节”是专门用来吸引顾客的一个项目,营销手段,点火仪式之后,人们开始围着火把跳舞,跳舞的是村人,酒店付钱,她们每人最后得二十几块,不多,但按“劳动”所得,她们也不觉得少。我和小杨的奶奶坐在附近边一棵大树下面,她无心看热闹,讲自己的烦恼。
村里的老人,和全中国的农村老人一样,都跟着儿女过。这里没有儿子的人家,很欢迎上门女婿。主人家的邻居,女儿刚生了孩子,大门上的对联开始褪色了,能看清“ 张灯结彩迎贵婿”的字迹。
当天晚上,大理古城内好几家客栈门前都有火把,游客们参与的热情比村人高,他们玩得很疯,据说人民上段水泄不通,很多人手上沾满了白色的松香粉,他们一把一把地撒向燃烧的火把、撒向同样身份的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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